第10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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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以为自己会见不得齐阳哭，但当齐阳为自己流泪的时候，他突然生出了一抹释然，像是理所应当的，齐月的泪水应该交给齐阳来流尽。他想不出安慰齐阳的字眼，可能他本就不想安慰，潜意识里，他总觉得齐阳的眼泪流得越多，他的痛苦就流走得越多。

没有道理的事。

齐月想，这是多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啊。于是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。

低低的笑声传进齐阳的耳朵里，他怒瞪着齐月，透过婆娑的水雾，他的笑容在自己眼中逐渐被放大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我笑你。“我笑我自己。”

齐阳的眉眼沉下去，泪水滑落到地上，碎成一摊完整的尸体：“这不好笑。”

齐月便不笑了。

爱与恨

这天，齐阳反常地没有去吃晚饭。

范子墨一如既往地在值班结束后去敲他的门，齐阳值班教室的门一如既往地没有锁，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齐阳一个人。他不知道之前齐月就在这个教室里，讲述着鲜为人知的故事，讲着讲着，他开始数齐阳落不尽的泪珠，数到他的悲伤开始蔓延回自己身上，他便数不下去了。他害怕这些泪水回流进自己的灵魂中，将苦难带回本应该早已不在意的自己，使生命一遍遍回溯伤痛，让现实与过去模糊。

于是他落荒而逃。